破瓦片

乱七八糟。

“两千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。”
王耀五千岁了,这么大的岁数和这般样貌怕是气倒过不少人――分明就像是二十五六般年纪,但岁月如刀他也领教过。他看过花开花落或云卷云舒,怀拥锦绣河山或生灵涂炭,承受国泰民安或苟延残喘,这些都是双刃剑――将坚毅与稳重装点在他如墨眉眼,将伤疤与结痂印刻在他挺立后背。有时候静下来,他也会想想自己怎么就一步步走了过来,也许只有经受过才能明白一切有多不易。
我还是挺过来了。他想。
一到这个时候,他就管不住自己的思绪了,或者说他也不想管。随他吧,老人家不都喜欢回忆过去念念旧么――
“你可不老。”随波逐流的思绪冒冒然不知打开了谁的声音的匣子,略带惊奇的男声炸开,“塞里斯,你当真有三千岁?”
回到两千多年前了啊。
彼时王耀还端坐于绘有九龙争珠图腾鎏金龙椅之上,听见来自遥远西域男人不确定的疑问。抬眼向他望去,朝冠上垂下珠帘遮住他大半眉眼。当年他的锐气还未尽磨作沉稳,嗤笑从他唇边滑出落在那男人带来的西域珍品之上,懒洋洋的调子宛若他的一双桃花眼的眼尾,向上扬起:“你可别忘了,你那西域可是我先派人去的。”
每当现在他想起这事儿时都会无奈笑笑,若能的话再啐自个当时一口。三千岁,那模样怕是要骄傲到天上去,太傻些。
凯撒也是好脾气,或者说他也没明白当时自己怎么就好了脾气。他只记得那声上扬的调子,虽说眉眼看不真切,犹见眼底流光生辉。就像丝绸――他叫它塞里斯――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丝织,艳而柔,能直直铺进人心底去。
塞里斯,塞里斯。
后来呢?
后来啊,王耀记得他走了。他走的时候塞外狂风格外烈,吹得人眼睛发涩,模糊一片。王耀看见有关他的最后一幅画面,是凯撒走进了漫漫黄沙,正如他来时一般。烈风卷黄沙,湮没离人影。
后来呢。
后来啊,两千年打马而过,王耀亦跌进了他注定沦陷的漩涡。王朝更替,起义四起,内忧外患,摇摇欲坠。山河破碎风飘絮,身世浮沉雨打萍。而凯撒,也早就没了消息。你方唱罢我登场,真应了这句话。
真乱啊,王耀疲惫得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后来等一切都安定了下来,苏/维/埃的崩塌,美/利/坚的崛起,欧洲的混乱与重组都一一过去,王耀找到了费里西安诺。
“费里,给我讲讲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吧。”
“诶?王耀想听吗?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了Ve――”

评论(1)

热度(6)